【士海】十一
ooc致歉
私设很多
医生士×患者海
胡编乱造，请勿认真追究
原本想一篇写完，结果还是分开写了
“门矢医生，那么，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几大摞的蓝色文件夹被小护士放在了办公桌上，坐在桌子后面的人抬起头看了看，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关门声轻轻的传来，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士一个人了。
拿过最上面的文件夹，蓝色的硬壳上贴着标有名字的塑料卡片“海东大树……”士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这是他在这家医院入职以来的第三个病人，却不是什么简单的病症，而是一种极为罕见，极为棘手的症状，没有靶向药物，没有治疗方案，甚至连记录都很少，几乎医院里所有医生都已经断定了这个病人的未来大概只有那难以言明的两个字了。
士不是不知道这个病人的情况，也知道这个病人交给他，大概是因为已经彻底放弃了，有谁会把一个重症患者交给一个刚入职的新手医生呢？所有人都以为士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却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士是个新手医生，也是个脾气有些怪的新手医生，后者是医院上上下下对他的评价。“古怪到有些自负，虽然还只是个新手医生，但是医术确实好的没话说。”和他同一个科室的医生如实回答。士的医术精湛，饶是如此，海东的病也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棘手的症状。
作为主治医生，与病人的会面是必不可少的。士走过过道，周围白色和绿色分割的墙壁显得有些清冷。海东的病房是单独设置的，在走廊的尽头，地理位置的原因，显得格外安静。不知怎么的，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屈起手指叩了叩关住的病房门。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士皱了皱眉，又敲了两下，凑近去听里面是否有什么异常，依旧毫无反应。拧了几下把手，门似乎从里面被反锁了，只传出“咔咔”的声音。士不再犹豫，后退几步，猛地往前一撞，托经常锻炼的福气，碎掉的是门的锁而不是士的肩膀。
映入眼帘的是打开的窗户，窗纱被风的吹像是舞女的裙子，鼓鼓囊囊的。病床上空无一人，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此刻像是蒸发了一般，只剩旁边的输液架上的吊针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着药水。看起来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不太听话的患者，士想着，伸手拿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记录本，翻看着最近一次的护士查房记录，看样子这家伙跑出去大概半个小时了。
与此同时，一个少年正漫步在本地的美食街上，戴着一顶棒球帽，牛仔外套有些宽大，手腕处露出一截蓝白条纹的袖子。他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提着炸串，哼着不知名的旋律，看起来像是高中生趁着假期出来放松。除了手背上的淤青和针眼，说明了他的真实身份——偷跑出来的士的患者。少年得意洋洋的盘算着，距离下一次护士查房还有多长时间，他还可以在外面潇洒一会儿。
“你说海东啊？”值班站的护士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眉头就皱成了一团，“整个护士站的护士都在和他斗智斗勇，一转眼就跑的找不到人了，他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看样子我哪天得找找中学的教导主任，跟他交流一下抓逃课学生的经验。”说完，护士微微叹了口气，“也是啊，明明还那么年轻，身体状况却糟糕的像是垂垂暮年的老人一样。”。眼见着护士还想说些什么，士转身走了，他向来不是很想听那些对于病人的怜悯。“诶，门矢医生，”护士却意外叫住了他，“关于海东的话，他有时候会很抗拒治疗，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一番话说的海东好像是个不遵医嘱的古怪病人。
海东是掐着时间回来的，就在吊瓶的最后一滴药液掉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病房里没有开灯，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门缝里窜进来，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样。“哈，果然时间掐的刚刚好，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后半句话被海东咽进了肚子里，原因无他，一团黑影极缓慢的从旁边的家属椅上站了起来，还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很惬意。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啊？妖怪？你不会是鬼吧？”海东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可惜浮夸的演技透露出他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不觉得一个敢从三楼窗户翻下去的人会害怕什么鬼怪。”士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窗外。海东也不装了，所幸一个转身惬意的缩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两手一摊，歪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好吧，所以阁下是来做什么的呢？”。
士突然在海东面前蹲下，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品红色的眸子，让海东一瞬间愣了一下。对方伸手在他嘴角蹭了一下，“你干什么啊？”海东像是炸掉的刺猬，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我记得你的检查报告有说你不能吃过多的油炸食品吧”。海东哑口无言，有些心虚的把身后装着糖葫芦的袋子塞了塞。
“下不为例，不用再掖着身后的袋子了，我是你的新任主治医师，我叫门矢士，从明天开始，我会量身为你制定治疗计划，不配合的话，后果自负。”满意的看到海东眼里盛满了惊恐，士推开门走了出去。海东欲哭无泪的抱着怀里的糖葫芦，莫名的有种完蛋的感觉。
士靠在门边，低着头，回想起对视时的那双氰蓝色眼眸。漂亮的有些过分，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病人的眼睛。
在士的意料之中，第二天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海东正无聊的数着吊瓶的液体。“早上好啊，阿士。”看到士进来，海东开心的和他打招呼，夸张的动作让士担心他手上的吊针会不会甩下来。“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吧，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士按住海东乱动的手，“安分点，把针甩了的话我就替你申请更粗的针头。”。海东不动了，脸上的笑容一点儿都没有消失。
“阿士不喜欢这个昵称吗？可是和阿士一见如故，所以很想给阿士特别的称呼。”海东歪了歪头。士没说话，只是开始检查旁边仪器上各种各样的数据。“阿士你是我第五位主治医师了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上一个老头，每次来都一脸丧丧的样子，看的人郁闷。”海东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
士看着那些记录的数据，心里“咯噔”一下，难以想象这活泼的人有着一副油尽灯枯的身体，千疮百孔，他都不知道从何补起。“……嗯，那家美食街的炸串真的很好吃，推荐你去哦。”海东还在说着，却半天没听到士的回应。他转过头，士看着病历记录，眉头不自觉的皱着。“没事啦，阿士，按照你的治疗方案就好，反正……”不可能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海东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太了解了，几乎所有医生见到他都只会摇摇头，叹口气。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怜悯又悲哀。他讨厌那种眼神，仿佛他第二天就会死去一般，所以他很抗拒那些医生的治疗，对于那些日日修改的方案嗤之以鼻。士抬起头，看到海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温柔的像是春天最后一抹风。
“我会治好你的。”士面无表情的说。海东愣了一下，从来没有医生会在看完他的病历后这么笃定，他们大部分会说些类似于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去吃啊，想玩的地方就去玩什么的。阿士，果然与众不同呢，随即笑了“好啊，我等你把我治好，阿士。”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也知道是绝症，可是看到阿士笃定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的想配合他。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调慢了吊瓶的速度，“太快的话，你的手会肿的。”海东笑着目送士离开，放松自己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虽然知道自己的结局，但是还是忍不住啊……”。
士很尽心的翻阅各种书籍，在网络上查询，与同行讨论，甚至去找各种偏方，试图得到一点点启发。但是所有的努力到头来似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都是此病无药可医，只能尽力延缓他的寿命，所有的情况都指向一种结果，以死亡为结束和终点。
“早上好，阿士。”新的一天，士照旧去记录机器上昨天的数据，推开门就听到海东的招呼声，透着难以掩盖的开心。“我一直有在好好打吊瓶哦，阿士。”海东喋喋不休的说。士眼睛没离开数据，嘴里“嗯嗯”的答应着。
“阿士好敷衍啊！”海东不满的嘀咕着，把被子拉到下巴处，像是缩在洞里的仓鼠一样。委屈巴巴的语气可怜兮兮的。士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海东“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头盯着窗外的枇杷树发呆。“最后一次机会，想干什么？”海东依旧不说话，打定主意要和士来这场拉锯战。
突然，蒙在脸上的被子被人扯开了。“你是打算闷死自己吗？”士一手捏着被角，一手夹着记录本。海东侧过身，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士翻了个白眼，这脾气，越来越大了。“不说那我走了。”说完就装作要出去，刚一抬脚，床上的人就待不住了，一个翻身坐起来，“我说不行嘛。”士挑了挑眉，一副请便的样子。
“嘿嘿，就是……那个……美食街那边的甜品店新出了冰激凌诶，我可不可以……去尝尝？”看着士蓦然黑下来的脸色，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以蚊子的声音说出来的了。苍天在上，他怎么觉得这事不但不能成，自己还要被大卸八块了呢？海东畏畏缩缩的样子落在士的眼底，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额……咱们还……可以商量商量的……”
海东结结巴巴的话把士气笑了。“我看起来有那么吓人吗？”士拿手里的记录本轻轻拍在海东的额头上。“明天下午，我在医院门口等你。”说完就走，刚出病房门就听到海东的欢呼声“哇哦，阿士万岁。”。士摇摇头，自己也没察觉到嘴角早已露出的一抹笑容。他看了明天的药剂量，刚好可以在下午之前结束，空闲出来的时间带他去吃个冰激凌也不算过分的事情，毕竟让病人保持快乐的心情和良好的心态也是非常必要的。
指针“咔”的一声停在了6上，士面无表情的盯着手表，很好，两点半了，从现在开始算起这家伙就已经迟到了，自己倒是要看看昨天还狂热的想吃冰激凌的人今天要找什么理由为自己的迟到买单。
眼看着指针缓慢的落到了8上，士抬手遮了遮毒辣的阳光。医院这周围怎么连棵树都没有。他感觉海东再不来，自己就要变成烤鱼干了。直到士等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熟悉的棒球帽才出现在医院楼的门口，不一会儿，海东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士的面前，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抱歉……阿士……我……我遇到了点事……来迟了……”。士没说话，只是站着等他喘匀气，才一言不发的往美食街的方向走去。海东知道自己理亏，让士站在这么热的阳光下等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前面的人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挠挠头发，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沉默在空气里发酵，堵的人闷闷的。
直到在甜品店落座，插着小伞铺着巧克力和水果的冰激凌被盛放在玻璃盏里端上来，海东才慢吞吞的把冰激凌推到士面前，双手合十求谅解“别生气了，阿士，你尝尝，超级好吃的。”走了这一路，士其实早就不怎么生气了，加上海东可怜兮兮的表情，三分气也被压下去了。
盘子又被推了回去“你吃吧，我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海东“哦”了一声，欣喜拿起里面的小勺子开始挖掘自己心心念念的冰激凌山。士滑动着手机里的病历，这几种药可能会有点效果，要不再试试？可是这几种药副作用很大，不知道海东能不能承受的了。士思索着，在那几种药上画上标记。
“啊”士抬头，就被塞了一嘴冰冰凉凉的东西，倒是把人愣了一下，嗯……好像挺好吃，弥漫在口腔里的巧克力味好像还不赖。恶作剧得逞的海东坐回座位“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士点点头，确实很好吃。海东趁机念叨“阿士吃了我的冰激凌，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今天迟到的事情了呗。”。原来还在惦记这事啊，士哑然，“快点吃，吃完赶紧回医院。”。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刚走大门的海东就被值班的护士一把揪住了后衣领。“你怎么又跑出去了，海东？”气势汹汹的样子，还真和隔壁小学咆哮的教导主任有几分相似。海东立刻窜到士的身后，只露出眼睛，拿士当挡箭牌。“啊，不好意思，门矢医生。”护士为自己刚刚没有注意到连连道歉。士摆摆手“海东是我带出去的，不要责怪他了。”眼见人家主治医师都发话了，护士也只好惺惺的看着海东冲着她做鬼脸。
“啊，今天多亏阿士了呢。”海东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个飞扑就窜到了床上。脸埋在枕头里，看起来累坏了。士斜靠在病房门边，双手抱胳膊，“那个……”他突然有点担心海东会像对待前几个医生，抗拒治疗，“嗯？”。“明天我想换几种新药，不过副作用可能会有点大。”
“好。”海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是阿士的话，没问题的。”士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信任感到一丝惊讶，可是海东坚定的眼神又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听话？”海东不是不知道自己抗拒治疗的名号已经响彻医院，估计光是那前四个主治医师都咬牙切齿的把他拉进黑名单了。“因为是阿士啊，所以做什么，我都愿意配合。”海东撑着下巴，氰蓝色的眸子眯着。士突然觉得，如果没有得这种病的话，海东现在一定过着更加美好的生活吧，可以自由自在的去玩耍，而不是每天与护士斗智斗勇，忍受病痛的折磨。心里莫名柔软了一块，像是特意给谁留的位置。“你……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士看似镇定实则有些慌的从病房走出去，甚至不忘替海东关好门。“哈，阿士害羞了呢。”
海东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却是士的模样。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好像对他的主治医师一见钟情了。可是……他看着围绕在他四周的各种各样的仪器，或许有一天，上面起伏的波浪就会变成一条直线，毫无感情的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拖着这么一副病入膏肓的躯体，他又如何开的了口去说爱和喜欢。“这还真是一道……难题啊。”。
不出意外，新药的副作用很严重。士看着刚开始还绘声绘色给他讲自己昨天看到了只有好看羽毛的鸟的人，在吊液体不到五分钟后，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海东？是不是很难受？”士有些紧张的捏住海东冰凉的手腕，防止他蹭掉固定针头的医用胶布。海东无力的点点头，这药的副作用来的有些出乎意料的快了，头疼，恶心，反胃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他确定要不是士固定着他的手，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把针头拔掉的。
“唔……阿士。”海东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是本能的叫着眼前人的名字，似乎这样能够好受些。“我在。”士有些后悔了，用了这么强劲的药，看着那人难受的缩成一团，除去医生对患者天然的心疼和共情，还有莫名的情愫在他心里发芽。有声音喃喃，“我不想让他这么痛苦。”可是，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海东的生命能够得以延续。
“阿士？阿士？”恍惚间听到了海东的声音，抬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睛，担忧清晰可见。
“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好难看。”。这个傻子，明明自己还很难受。“我没事，你有稍微好点吗？”说实话，不难受肯定是假的，这简直是海东入院以来最煎熬的一次，床单几乎都要被他抓破了。“我还好。”海东闭了闭眼睛，缓过了一些精神。“嗯，药物副作用很快就会消退的，你先好好休息。”。士站起身打算离开。“阿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海东在身后问到。士隐藏在自己白大褂下的指尖掐住了掌心。
“我可是你的主治医师，不能砸了自己的牌子。”海东眼里似乎一闪而逝了些什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士几乎是逃离海东的病房的，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和海东一样的不确定因素。可是他并不排斥它的出现，反而很想跟着它一睹未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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